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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时报】引领年轻人少走些弯路



《科学时报》  2007-3-22

李芸

    75岁的周立伟教授是我国著名的电子光学与夜视技术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虽然身体状况并不太好,周先生依然忙忙碌碌,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里继续探索。周先生感慨过去一天能干的事现在一周都干不完,但他仍然在自己的非专业领域写作了一本书《科学研究的途径——一个指导教师的札记》。希望通过自己在科学研究和教学过程上的摸索,对青年学人有所帮助。他指着自己一头的银发笑着对记者说:“我写这本书就是想让青年研究生们在科学研究中少走些弯路,不要像我一样等到头发都白了才悟出一些道理来。”


 

    《读书周刊》:您是著名的夜视技术专家,在数十年的科学道路探索中肯定有过崎岖也有过坦途大道,您是如何看待科学研究的方法的,科学方法对科学研究的作用如何?

     周立伟:像我这样从事科学工作的人,都走过许许多多的弯路,当然走弯路是必然的,在一定意义上也是有益的。但是虽然获得科学研究成果的途径多种多样,并不等于没有一些共同的规律和特点,掌握这些规律和特点可以少一些曲折。

    一个初进研究生院的青年研究生如何开始自己的研究生阶段的学习,一个初为研究生的指导教师如何指导研究生的学习和科学研究,都是让他们困惑的事。我一直在思考这两方面的问题。20世纪60年代初,我曾在苏联当过研究生,回国后又一直在外围滚球app:从事教学和科学研究工作,改革开放以来带出了30余名博士生。从自己曾是一名博士生到博士生导师,我有一些亲身的实践、体会、经验和教训。如果把“教”和“学”中所看到的、所想到的、所认识到的问题总结出来,也许对青年学人有所帮助。为此我写了《科学研究的途径——一个指导教师的札记》这本书。

    青年学人,如果完全靠他们自己慢慢摸索,到他们学会科学研究方法时,最富创造力的年华或许已经逝去。因此,我们这些过来人能对未来一代给予科学方法(包括学习方法、治学方法、思想方法)的指点,将有助于他们早出成果。当然本书只是随感而发的想法与意见,谈不上全面和系统,我希望能抛砖引玉,有更多的退休老教师、老科学家写出自己的经验。

    《读书周刊》:《科学研究的途径》这本书很细致,几乎包含了研究生从入门到毕业会碰到的所有问题,从科学研究方法、学习方法,到科技学术论文的写作,甚至如何宣读科学论文和进行学位论文答辩,还有现在很热门的科学基金申请等等。

    周立伟:这本书不是一本教科书,只是我个人的心得和体会,这些经验和教训或许某些部分你会感觉很眼熟,但整体而言都是和我的学习、研究结合起来的,希望能对研究生的学习生涯有一些指导。

    该书第一部分是对科学研究方法的探讨。王国维的“三种境界”我们都知道,科学研究和艺术创作一样也存在着准备、探索和收获阶段。但我认为从事科学研究还需要一种境界——实践检验,也就是科学研究中的验证期。在科学哲学家波普尔的基础上我提出了这样的途径:疑难问题的提出——寻找突破口——假说——前验评价——后验评价。我在书中以相对论、量子理论、混沌动力学讲述了这些新理论的诞生、由来和进展,基本能验证我提出的途径。该书第二部分主要是对学习方法的探讨,对学习中经常遇到的文献工作、做学术笔记、如何读书思考等提出了意见和建议。第三部分谈治学与为人,特别是谈及指导教师的作用和科学研究中应恪守学术规范和科学道德等问题。第四部分则是外围滚球app:科技学术论文写作与宣读以及科学基金的申请。学术论文的发表是科研工作的一部分,但我发现很多青年学生的论文写作中存在问题,我详细介绍了科技学术论文的结构和编写格式,被我称为“科学的八股文”,包括论文摘要、引言、正文等的写作方式,并提出了创造性、正确性、客观性、公正性、确证性和可读性6个要求。而科学基金的申请已经成为科技教育工作者学术生涯的一部分,所以我在这一部分中专门介绍了撰写基金申请书和提出申请的注意事项。

    《读书周刊》:看来这本书真是研究生从入门到他毕业的“贴身指导书”。您开始也提到了“教”与“学”两方面,您如何看待指导教师的作用?

    周立伟:“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身。”这是中华民族数千年治学经验所形成的表述师生关系的谚语。平凡的语言包含深刻的道理。师傅的“领进门”是指指导思想和指导方法的问题。指导教师的作用、职责是什么?指导教师和研究生之间是什么关系?这些都要把握。我认为,一个指导教师的人生态度、道德情操、学术作风对自己的学生有潜移默化的作用,首先他们应该身先示范。就作用来说,我认为指导教师要在“选题、引路、治学、把关”4个方面发挥作用。

    《读书周刊》:您书中第三部分重点谈治学与为人,您如何看待学术规范和学术道德问题?

    周立伟:我觉得就我们的研究生来说,最主要的问题是他们不太懂得科学研究的规范和规则。就像踢足球,我们必须知道什么叫越位、什么叫手球,才会去遵守它。其实写文章、作研究也有规则,而这些我们在高校中根本没有告诉学生。有一句话叫“天下文章一大抄”,好像写文章、作研究,拿前人的东西再改头换面并不是什么问题。我觉得学生故意破坏规则的少,因为不知道而犯错的居多。另一方面,青年学人要重视科学规范、恪守科学道德,要有严肃、严格、严密的科学作风。我经常向研究生强调:“做学问中学做人,做人中学做学问。”

    《读书周刊》:在您的科学生涯中,您觉得您的科学研究最大的障碍是什么?

    周立伟:我受到的最大制约是受陈规的约束,跳不出框框和对前人的迷信。我很同意这样的说法:“摆脱陈规和解决这个问题本身一样费劲。”我们总是不习惯对传统陈规、对前人、对老师、对权威说“不”,也总是希望自己的成果与结论最好是前人的发展或延伸。我在指导研究生的时候,总是鼓励他们在科学研究中要有所创造,既求同更求异,先求同后求异。求异思维是创造性精神的内核。当然,求异绝不是随随便便反其道而行之,否则就失去了科学性。遇到一个科学问题,先作常规性的猜想的尝试,如果求同思维不能作出圆满的解释,就应进行非常规性猜想的尝试。在这方面,爱因斯坦是在科学研究中的“破”与“立”的光辉典范。我们应该有勇于创立新事物的革命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