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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时报】通识课程我们面临的三大困境


作者:庞海芍 来源《科学时报》2009年7月6日   摘编:新闻中心 国庆

原文链接:
http://www.sciencenet.cn/sbhtmlnews/2009/7/221309.html

     近几年,作为提高高校学生综合素质的重要手段之一,通识教育一直在国内各高校的课程体系中占有特殊位置,但其效果却并不能令所有人满意。不久前,外围滚球app:法学院书记庞海芍新作《通识教育:困境与希望》正式出版。而其对通识教育所面临困境的思考,也值得我们深思。

     通识教育课程是实现通识教育理念和目标的关键因素。一般而言,通识教育课程是指除专业教育之外的基础教育课程。如果说专业教育旨在培养学生在某一知识领域的专业技能和谋生手段,那么通识课程则要通过知识的基础性、整体性、综合性、广博性,使学生拓宽视野、避免褊狭,培养独立思考与判断能力、社会责任感和健全人格,也就是教化他们学会做人。

     我国大学的本科课程体系主要由“公共基础课+学科基础课+专业课”三部分构成,其中,“公共基础课”部分均应视作“通识课程”,主要包括思想政治理论课(以下简称“两课”)、英语、军训与体育、通识教育选修课(有的学校称作文化素质教育选修课)等,理工科大学一般还包括数理化等自然科学基础课。

     由于种种原因,目前我国高校通识教育课程的建设和发展正在受到三大困境的严重制约。
 
     困境一:
 
     发展空间受到公共必修课制约

 
     仅从学分比例看,我国大学的通识教育课程占总学分的比例已经达到1/4~1/2,但具体分析这些课程的内容构成及教学目的,我们不难发现,占据大部分学分的通识教育必修课突出强调了思想政治教育(“两课”)、工具技能掌握(外语、计算机),以及服务于专业学习的自然科学基础教育(数理化),内容及学习形式过于单一,没有很好地体现通识教育精神。这与长期以来我国过分强调教育的政治功能以及培养专门人才不无关系。
 
     事实上,由于“两课”、英语、军训等都是国家规定的必修课程,甚至有统一的教学大纲和要求,数理化等又是理工科进一步学习专业必不可少的基础课,因此,各高校很难根据通识教育理念和目标自主设计公共必修课,而是把通识教育的重任交给了“通识教育选修课”。
 
     通选课是我国大学专门为通识教育目标而设的课程,也是各大学有较大自主权的课程,学分修读要求从6至16分不等。目前,各大学普遍开设了少则几十门,多则数百门的通识选修课。然而,笔者的调查结果表明,“内容杂、结构乱、质量差、地位低” 目前已经成为我国大学通选课的通病,并因此导致其“边缘化”、“次等化”,形成了恶性循环,难以赢得教师和学生的尊重。
 
    与必修课的强制性和专业课的有用性相比,通选课的“选修性”和“无用性”直接影响到它在师生心目中的地位。再加上通识教育选修课学分不多,被必修课程挤压在一个小小的角落,发挥作用的空间十分有限。无论是课程的质量、分量还是地位,仅靠通识选修课都难以担负起实现通识教育目标的重任。
 
    近几年,国内一些大学已经意识到此问题,并着力规划和建设了一批通识教育核心课程,在课程的体系构建、内容设计、教学与管理等方面均加大投入,力争使其核心化、精品化、规范化,这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探索 。但无奈学分受限,仅有6至16分的通选课,其影响力能有几何?因此,在保持学校现有课程结构不变的前提下,关键在于将共同必修课“通识化”,释放出更多学分构建通识课程体系等。如可以适当减少外语学分,增设大学语文课程;可以将现有的“两课”扩展到更广阔的历史、哲学、文化等人文社会科学领域,与现有的通识选修课整合设计等。只有突破了公共必修课的制约瓶颈,通识教育课程才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在此方面,台湾的经验颇值得大陆借鉴。目前大陆高校公共必修课中的“两课”非常类似于台湾以前的“党化”教育课程——即作为共同必修科的三民主义、国父思想、宪法精神等。
 
     台湾于1984年开始大力提倡通识教育时,也主要是通过让学生选修6~8学分的通识选修课进行的。但通选课的地位和品质都没有得到保障,被戏称为“营养学分”“装饰课程”,批评之声不绝于耳。直到1994年,台湾教育行政部门取消了对党化课程的硬性规定,许多大学将通识选修课程与共同必修课一起规划,共同体现通识教育理念,这样一来,通识教育课程的学分由8分增加到30分左右,质量和地位得到迅速提升。
 
      困境二:师资短缺现象突出
 
      通识课程的“教化”作用使其看似容易,实则对教师的知识结构、学术造诣、人文素养以及教学方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目前,通识课程教学师资短缺具体包含以下三点。
 
      一是目前我国大学教师队伍的主体,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以及80年代的大学毕业生,他们大都是在前苏联的专才教育模式下培养出来的,知识面狭窄,知识结构单一,很难开出跨学科、综合性、文理渗透的通识教育课程。在教学方式、方法上,也大多习惯于讲授知识为主。尤其是颇需要加强人文教育的理工特色大学,人文师资匮乏的矛盾更为突出。
 
     二是仅靠一两个教师很难开设跨学科、综合性的通识课程,目前各大学普遍没有专门机制将分散在不同学科专业的教师整合起来,进行通识课程教学。
 
    三是由于种种原因,教师讲授通识教育课程的积极性普遍不高。笔者在北京某大学所作的问卷调查表明,当问到教师“在基础课、通识选修课、专业课之间,更喜欢讲授哪类课程”时,喜欢基础课和通选课的教师分别只有20%左右;在通选课任课教师中,也仅有23%的人表示因为“喜欢讲授通识课”才开设的。事实也表明,各大学中高水平的名师、大师讲授通选课者很少,多是工作量不满的青年教师把通选课当做“练手”的机会,一旦有了专业教学和科研任务,就会放弃通选课。
 
     当然,教师不喜欢通识课甚至不喜欢从事本科教学,与当前大学普遍存在的重科研轻教学、重专业轻基础的氛围有很大关系,承担通识教育课程对教师的科学研究、职级晋升、同行承认、经济收入等都很难带来益处。因此,要想走出通识教育课程教学面临的师资瓶颈,除了加强对教师队伍的继续教育和培训外,还必须在政策激励和引导、制度保障上下功夫。
 
    困境三:建设与管理受到
 
    现行大学组织制度制约
 
    现代大学普遍形成了按照学科专业划分院系的组织机构,学科专业教育在其中占有主导地位。没有学科归属的通识教育如何在大学中占有一席之地?通识教育何以得到重视和发展?这恐怕是通识教育面临的根本制度困境。
 
    以课程的组织和管理为例,在本科课程体系的三大类课程中,学科基础课和专业教育主要由各专业院系组织和管理,并为“自己的学生”讲授;而公共基础课(通识课程)则由专业院系为全校各个院系的学生提供,一般由教务处进行组织和协调,并根据各院系承担的教学工作量核算编制或经费。在这样的课程管理机制中,显然亲疏有分,内外有别。更何况在学科、专业占主导地位的大学里,教师首先追求的是在专业研究领域的成就和同行认可,院系也更重视自身的学科专业建设,很少花大量的精力和资源来精心规划和执行通识教育课程。
 
    那么,如何在专业教育占主导地位的大学里加强通识课程?成立通识教育专门机构、给予相应的激励政策和经费投入不失为一条捷径。目前,美国以及我国台湾、香港等地的大学大多设立有通识教育中心,作为与院系平行的教学组织,专门进行通识课程的规划、实施、组织、管理等,对提升课程的地位和品质有很大促进。如台湾清华大学1989年成立了通识教育中心,专门从事通识教育规划、管理、部分课程教学以及组织有关讲座活动等;同时还设有共同(通识)教育委员会来统筹、协调各院系开设通识课程事宜。
 
    目前,国内有的大学也建立了类似组织,如清华大学的文化素质教育基地、复旦大学的复旦学院等。但如果让它们真正负起规划和统筹通识教育课程的重任,既要赋予它们一定的课程规划和管理权限,也要提供足够的课程建设经费,以保证它们吸引到各专业院系的优秀师资开设高品质的通识课程。即便如此,在专业院系林立的大学里,没有学科专业归属的通识教育机构还常常处于“无权无势”的尴尬地位。
 
     通识教育需变革大学组织结构
 
     要从根本上提高通识教育的地位,还需要更深层次的组织制度变革。实际上,大学的院系既是一级行政机构,也是将某一类学科、专业连接起来的机构。也就是说,院系这一组织形式将不同学科专业的人员维系在一起,使不同学科之间的界限进一步明晰化,并以行政机构的方式形成学科壁垒。那么,与之相适应,课程与教学体系也是以学科为中心组织进行的,由此又实现着专业化的人才培养目标。实施通识教育,表面看需要改革课程设置,实际上将涉及到大学的教学制度乃至组织制度变革。
 
     大学的组织结构是与大学的理念和功能密切相关的。一般认为大学的功能有三,即教学、科研、社会服务。目前我国大学的各个院系大都包揽了从本科生、硕士生到博士生各个层次的教育,教育、科研、社会服务三大功能混为一体,毫无疑问,科研和社会服务具有十分诱惑的经济效益,所以与之相关的专业教育必然占据主导地位,而本科生培养则不受重视,本科阶段的通识教育更处于弱中之弱的地位。
 
     因此,要从根本上加强本科阶段的通识教育,也应该通过某种组织制度的安排,保障通识教育和专业教育都能够得到应有的重视。如有条件的大学,是否可以将目前的本科教育从各专业学院中剥离出来,成立本科文理学院,专门从事本科生教育以及基础科学研究。这样,一来有专门的学院从事本科教育,可以使本科教育得到重视;二来可以避免本科生较早地固定在某一专业,使他们在接受较好的文理通识教育的基础上再进行专业学习;三则通过文理学院的基础研究保证其在学科林立的大学中的地位,有研究作支撑也利于为本科生提供高水平的教学。
 
     我国的通识教育要想走远,还有很多的困境需要逾越,路途免不了漫长而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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